汤川不敢看黎子瞻的脸，黎子瞻歪了歪头，“好久不见啊，汤川老师，当初是您在J大邀请我去东大的，没想到我刚来东大，您就给我把天捅破了，是为什么呢？”
汤川典明不说话，黎子瞻却声音高了起来，“难道您就是为了给我放烟火吗？你觉得你自己相信吗？为了友人的学术翻案，就去伤害别人，这样真的好吗？”
“我，我不知道，我只是，当时脑袋一阵恍惚，心里有人告诉我说，这些不是我想要的，对于讨厌的就该全部毁灭，所以，所以……”汤川典明抓着头发异常痛苦，“我不是故意的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伤害了稻川君，对她很不好，也伤害了学姐什么的真的很抱歉。”汤川的精神要崩溃了，“这几天我一直在提心吊胆，稻川家是可以操纵日本司法的，所以，所以，我，我真的很抱歉。”
他在恐惧，在恐惧稻川家。
黎子瞻不理解，他想到了穿着牛仔装异常年轻的稻川真纪每天嘻嘻哈哈，也想到了温柔的稻川医生，她们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夺人性命的恶徒啊，但是汤川在恐惧，与其说是在恐惧她们更不如说是在恐惧稻川家。
稻川家，到底有怎么样的力量？稻川家又会不会和稻川学派有关系呢？黎子瞻捏着下巴，但是身边的夏目已经开口说话了。
“那么，你为你那个朋友的核反应堆冷却剂学术案翻案的话，是不是从另一种方向证明之前对你友人的定论是错误的呢？那五年前在欧洲的核事故呢怎么解释？你又怎么认定学术界对你友人的定性是错误的呢？”
汤川看着夏目，笑了，“你太年轻了，认为对的就是对的，错的就是错的，学术界的事情，你们父辈都玩不明白，要不然，那个人，稻川学姐也不至于灰溜溜地去干别的事情，我劝你们别插手，我鼓起勇气才敢反抗他们，你们，呵，别不自量力了，一个去看星星去了，一个去搞量子力学去了，你们也都是失败者的后代，还想什么螳臂当车，不自量力。”
黎子瞻还没反应过来，夏目已经生气了，“你说谁失败者，我妈妈永远不是失败者，永远不是！”
“夏目，你冷静一点。”黎子瞻按住了夏目，“哦，你的意思是学术圈水很深是吗？”
“那当然，我的朋友就是栽在那里的，现在回到工藤县卖番薯去了，都怪他们。”
“他们，是谁？”
“我不能说。”
又陷入沉默了。
上山昭次看不下去了，黎子瞻磨磨唧唧但是问的事情却和案子一点关系都不沾，“喂，黎子瞻，你给我捡要紧的说，和案子无关的事情不要谈，我们警视厅对你们学术圈的事情不感兴趣。”
黎子瞻摘下了耳机，“那，我们谈谈你是怎么犯案的吧，比如你是怎么从实验室偷取钠的，还有是谁帮你放出了心中的恶，还有……你是怎么监听到我的手机的！”
最后的提问犹如晴天霹雳，把上山昭次吓了一跳，“监，监听？你们学术圈这么野的吗？黎子瞻，怎么回事！”可惜黎子瞻摘掉了耳机什么都不知道。
汤川摇摇头，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，我什么都没做，监听，监听那是违法的呀，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东西。”
“那你绑架稻川难道是一时热血上头吗？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？”黎子瞻拍了一下桌子，“你是欺负我不知道THP是吗？论在THP搞论文研究，我在五年前就发表论文了也不比你差到哪里去！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！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，我，我只是听到声音……”
“声音……”
“是，声音。”汤川的声调突然变了，抬起头，眼神阴鸷起来，“好久不见了，黎子瞻，你的头皮还痒吗？”
“你是地狱的傀儡师！”黎子瞻眼神瞬间一变，“你会控制人的心智？”
“那当然了，我可是傀儡师啊，自然很多人都可以变成我的傀儡，怎么样，我在东京送给你的见面礼，你喜欢吗？”汤川发出嘿嘿嘿嘿的笑，黎子瞻一拳头砸在两人中间的玻璃上，“可恶，你我无冤无仇，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要你绝望，要你死了，没办法，谁让第一代傀儡师就死在了黎明手上了呢，黎明的儿子自然也该接下下一代的仇怨，去地狱里忏悔，不是吗？”
“无聊至极，你是怎么操纵他的心智的！”
“你能想象一个科学家去教堂向神父忏悔吗？我让他喝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
“LSD外加催眠术。他一直都在被我催眠。”
（LSD，强力致幻剂，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美国被广泛运用在心理学研究当中，致人死亡后被禁用）
黎子瞻看了看夏目，夏目眼神已经警惕十足了，“哦，有意思啊，那你试试啊！”
“呵呵呵呵，夏目也是我的目标，你们都是我的目标，稻川也好，那个法律系的女孩子也好，还是你们也好，都要死，都要死，你们不害怕吗？”
“我想只依靠傀儡来和我说话不敢面对面的话，那我想他一定是个懦夫。懦夫有什么好怕的呢？”夏目反将一军，“我的名字就是夏目，法国名是米歇尔.莫里亚蒂，你知道莫里亚蒂的，犯罪界的拿破仑.波拿巴，你觉得你有胜算吗？”
“呵呵呵呵，谁知道呢？”汤川的头再次低了下去，抬起头来看着黎子瞻，“我，我又睡着了，你看，就是这样，我醒来就被稻川学姐放倒了，还说我绑架她女儿什么的，稻川家会杀了我的，一定会杀了我的，黎子瞻，你能帮帮我吗？”
黎子瞻看着胡言乱语的汤川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身后的上山昭次却震惊的结结巴巴，“这这，催眠术什么的，也太让人震惊了。”
“你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？”黎子瞻反问，“他昏过去了，可最关键的事情还没说呢，而且这种技术，真的能实现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他可能在演戏？”
“完全有可能，谁知道呢，不过如果那个傀儡师插手的话，我倒觉得有意思呢。”黎子瞻的眼神充满了狡黠，“你不觉得，这很有意思吗？”
上山看着明显处在兴奋状态下的黎子瞻，不知道怎么说。
“真相永远只有一个，我们拭目以待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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